漫畫–貓耳女僕和大小姐–猫耳女仆和大小姐
十二月十五, 郭經理在福盛樓訂了幾桌酒席，請三輝班的人吃個殘年酒。屈指算來，從白玉珀帶班起, 萬華園和三輝, 無恆打了十新年社交, 這一年又是合同滿期, 彼此也都不要緊難受。除了是私請, 會會舊伴侶外邊，公請，就有過年再衆人拾柴火焰高的褒義。固然羽飛說過, 過了元旦，再提續約的事, 但這桌酒, 無論如何是要在現下擺出來的。
一夜間閒談時, 郭協理提出時勢：“這都零下二十度了！營口的教授不要命，不丹憲警, 再有騎警，絞刀，草帽緶，發射極，槍刺, 連槍彈都上了, 弟子撈來的不知道稍加。平壤數千生跑來昆明市總罷工, 在鐵路凍了三白天黑夜, 本人宣戰車, 本人修理鋼軌，竟□□着身子跑到浜裡把扔在河裡的鐵軌擡勃興, 裝到黑路上。最瘋的就數濟南市先生，在車站臥軌四晝夜，千百個十幾歲的博士生，隨身壓滿了凍雪，果然還喊即興詩，地中海路通行無阻以是隔斷了四日。未成年啊，正是文人意氣。”擡高了音又道：“鬧歸鬧，不關吾儕的事，我就猜呀，武漢市也要不然歌舞昇平了。”
“猶太人少是打不進鎮江的，” 白玉珀說，“極其高雄政府那些人，悄悄互搗，別說打印第安人了，自個就會散。”
羽飛道：“在遼寧，連老鄉也動了，有這回事嗎？”
“你管云云多幹嘛！”米飯珀唱反調地將筷子一揮，“憑她倆鬧，和咱們舉重若輕。我倒問你，你三叔有信來嗎？”
“前兒來了一封信，一覽年下半年回來。”羽飛看着師父說：“這信我給師孃了，她沒給您看嗎？從略是忘了。大師傅，我拜託給三叔帶了個信，是圖示年趕回，上哪找咱倆的事。”
爲郭經理在，他就絕非抖摟。白飯珀沒有想到讓李三泰乾脆去馬尼拉找自各兒，聽到徒如此張羅，痛感很好，就點了拍板。
郭經紀一度賦有某些酒意，拍着羽飛的肩說：“小白老闆是個纖巧人，你三叔也可以，明年你三叔回了崑山，還不顯露上韓家潭找你？”
羽飛笑而不答。濱的學鸚趁沒人防備，把酒壺抱在膝上，還用手端着一盤魚，體己地在喂一隻靈貓。羽飛等師父扭轉臉，就矮聲音道：“你幹嘛呢？遠道而來喝，醉了又要挨凍。”
“小師哥，大過我要喝，我給貓喝，咱們新年，自家貓也該明是否？瞧，這貓孩子家沒身手，才二兩就動氣了。”學鸚揪着貓頭，把酒壺塞在貓州里，硬往裡灌。“嘿嘿”直笑，說：“長這樣大，我抑頭一回出襄樊城呢。小師兄，和你說句正兒八經的話，你雖是老鴇了，可是和三叔循次進取，你還得先敬着三叔病？翌年在河內見了三叔，異地遇老相識，該不該鑄補告別禮?”
“那自是該了。”羽飛又問，“你有怎麼樣好主見？”
“道道兒也有。不敢說，怕小師兄您罵我。”
“你說，我不罵你。”
“真不罵？”
“真不罵。”
“那好。”學鸚把貓往兩旁一扔，愀然道：“小師兄娶了兒媳，等來歲三叔迴歸，再有十一期月，屆時候抱給三叔一番大胖小子，三叔保準自覺自願對胸臆！你別笑嘛，果然！胖鬧胖吵兩個叵測之心屍，能人姐不在，我才實話對你講，不失爲片段缺德冒煙兒的活寶。小師哥，你就例外樣，痛改前非生了子，見了我並非會‘媽’不‘媽’的！縱黃花閨女，隨了梅嫂子，也俏，哪會象胖鬧，一隻品紅心酒白蘿蔔！”
要不是羽飛酬不罵師弟，學鸚也不會由着性氣胡說，本他閉着眼眸佯言，羽飛也惱不得他，開恩地笑，聽見郭經營在說“徐愛人”，便掉頭問：“華自熙診了病沒？都是哪樣說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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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華自熙當徐妻病得怪，機要是肝鬱，內火大，左脈弦強，右脈弦弱，腎盂裡怕也抱病。”郭營咂着酒，宛如話興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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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飛問道：“那底細基本點沒什麼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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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話很難說。病得儘管不輕，也謬怎麼表示治不好的絕症。唯獨終年齒不輕了，大致說來國事傢俬都不偃意，難勉病牀衆叛親離。因爲末段會是何等個了局，誰也不爲人知。”
“我如此問吧，徐太太的病，當下是往好裡去，依然故我往壞裡去呢？”
白米飯珀對於受業尋根究底的熱枕，片不協議，何況問的又是位老婆子。郭經才答了一句：“很差勁”。白米飯珀就淤滯言外之意，說：“你呀，喲都還好，就次等在好管閒事，這麼樣大的架子，你都管重操舊業了？盡把眼望着外側，倒要幹嗎？”
羽飛見法師申飭別人，就不再往下問。郭經紀醉薰薰地“咳”啓幕，撲巴掌，昂着頭道：“諸位，月黑風高不可再，情小白老闆閣下，給衆家助助興！”
白玉珀的頭向外頭了側，表羽飛發跡。羽飛便說：“我那些天都熬夜，嗓子不亮，援例給大夥彈一段。”
羽飛說“彈一段”，並誤彈彈曲子而已。京中的人都解，小白老闆用下里巴人加四胡，能邯鄲學步各派加工業的京劇調。到會的一聽羽飛諸如此類說，都是心嚮往之，俱讚許。
鑼鼓師傅坐好，餘樂羣來四胡，羽飛用滑音單簧管，樂音起時，一端梆子之音，過門往後，便口琴的音，悠悠揚揚，一請便是《牧虎關》裡的花臉腔調：“高少東家來至在牧虎關”。低音長號事後，再用今音風笛替婢“唱”《蘇三起解》，主音單簧管替三好生“唱”《灤河營》。一段西皮湍上來，如無拘無束，交卷。
白玉珀叫換箏。羽飛便用箏來奏《媒介》中的一段《四平調》。學的是荀慧生和程晨星的喉嚨。羽飛用左按，右首彈，一句“君瑞你淡雅才”，左手按弦後用“顫揉”指法，把荀慧生的小腔，東施效顰得娓娓動聽轉彎抹角，形神妙肖。“今夜勾卻了顧念債”一句則用“輪奏”物理療法，音調管束得很精緻無比。有淡而天各一方的工筆畫境界。
這箏音才歇，志得意滿的聽客，都聯名再請。連福盛樓的同路人店主，都不顧會生業了，擠在河口看得見。羽飛看了看師傅，見師傅勁好，就拿了胡琴。餘樂羣仍舊來高胡。鑼鼓、京二胡的倒板出閣，引入一段《落拓津》，這是漢獻帝臨危之嘆。羽飛二胡的開奏，如風急浪高，每況愈下。“父子們在宮院傷心揮淚”，後身承幾個“欺朕”，則呼號，間接迴腸蕩氣，“氣口”準兒，音頻活而不亂，與四胡異曲同工，和高慶奎的風格腔調絕無二異。
高、中、顫音蘆笙、箏、南胡，倒把京城裡的一共好角色，都拉下串了一出風風火火的“羣英會”，叫到位的戲迷、票友過足了癮，還想再聽，終久小白行東奏到現在，也該歇一歇了。票友們憐恤紅角的神魂，是最虛假的。羽飛纔到案子邊上，浩繁觥亂紛紛地都伸復了，讓他喝杯酒弛懈。羽飛逐項地辭了，還在徒弟塘邊坐下，說：“前幾日，師父偏向要去省外給誰送喲信嗎？甚至於受業去吧，那些天事多，您就在家裡經紀着，也和師孃好互照管。”
白飯珀道：“那是明兒的事。本日郭司理還想託你書春呢。年關了，送副對子給郭經紀，也是調諧的惦記。”